Wednesday, October 06, 2010

新聞倫理中的永恆哉問。

在菲律賓工作那幾天
所產生關於工作與人性之間的種種矛盾
記憶猶新

你要操守 還是要獨家
你要安守本份
還是寧願冒著被看不起的險
爭取別人沒有的內容

做好人是首要條件
但問題是
我和你的"好"
標準沒得界定


想起了方健儀訪問徐步高母親的小故事。


人們總是說
時間充裕的話
與被訪者建立良好關係
逐漸深入對方生活才寫得出好報導
廢話誰不會說
但你有時間嗎?
SLOW NEWS的空間在哪裡?
有人手嗎? 有資源嗎? 有back up嗎?
London或很多其他地方可能都容得下
但港澳呢?
不催稿也讓你不盲從
可以發掘新聞題材的媒體有哪間?
所以張翠容才是奇葩!

到底是市場/生態/環境不成熟, 還是我們的公民不夠成熟?


大學老師介紹過
"新聞作為一種志業"
現在我也稍為可以體會了
即使離開了
心裡牽掛的還是新聞的種種
有這麼一種熱情
我 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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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問題遇上傷心人 ─ 馬尼拉人質事件反思
麥燕庭  《記者之聲》總編輯


【記聲2010年10月號】「事後最悔疚的,是明知倖存者或死傷者家屬不想面對鏡頭,不想讓我們的問題挑起他/她的傷痛記憶,但我們還是要問,因為實在有太多疑團未解。」事隔三星期,《明報》資深記者盧曼思被問及採訪馬尼拉人質事件最感困擾的問題時,不假思索地道出這個犖繞心頭的鬱結。

當了七年記者,又曾採訪突發新聞的盧曼思尚且如此,難怪年資相若但頭一遭採訪有重大傷亡突發事件的香港電台高級記者朱錫君,對嘗試訪問梁錦榮太太一幕至今不忘:「我拿著花,像探病似的來到梁太面前,熱心引路的護士還加了一句:『有香港人來探你呀』。梁太愉悅地握了我的手一下,那陣子,我真的開不了口問她問題,但我是記者,不想問也得問,我也不想騙她,所以逕直告訴她,我是來慰問她的,但我也是記者,若她願意,我很想跟她做個訪問。就是那麼一剎那,疏離的感覺在我們之間漫開,她在場陪伴的朋友也頓時緊張起來。」

這一幕,相信不少記者都有經驗。可笑的是,若非記者,你不會去探問人家的心底話;但亦因為記者的身分,不少人不願趟開心扉。

梁太最終沒有接受朱鍚君的訪問,因為舊事重提會讓她很難受。朱鍚君接受梁太的決定,亦安慰自己已盡了記者提問的責任,但那難於啟齒的感覺仍是揮之不去。

以關懷打開心扉


訪問傷心人要有同理心
不少記者視採訪死傷者家屬為畏途,被訪者亦如是。身為臨床心理學家的香港大學學生發展及資源中心輔導及心理培育總監梁若芊博士指出,過往接觸的一些天災人禍倖存者最怕事後一大堆記者追訪、圍問,甚或有十多支咪高峰堆在面前,這會令他們感到煩擾、驚慌、不耐煩,於是選擇不回應。

她建議,若能在一個較為安靜、不急亂、不是多人搶著提問的情況下,有關人士可能會較願意娓娓道來、細說重頭。以她的經驗,訪問的氣氛和環境可能比記者的提問內容更重要。

當然,這樣理想的環境,在突發新聞中可說是「可遇而不可求」,因此,提問內容便更形重要。梁若芊認為,表示關心會令倖存者願意與你交談,而一個開放式問題更可以幫助受訪者打開話匣子,例如「你有無野想講?」是其中一個較好的開場白,觸動他/她傾訴。

事實上,這正是《蘋果日報》高級記者雷子樂訪問倖存者李瀅銓用的方法。與李瀅銓在香港一個採訪活動有一面之緣的雷子樂,訪問時先跟她了解,她想談什麼?不想談什麼?拍攝有沒有問題?然後才開始正式訪問,讓她慢慢談。

至於另一些開放式提問則可能惹來反效果,梁博士舉例說,「你心情如何?」等問題會予人明知故問之感,受訪者可能心裡嘀咕:還能有什麼心情哩!難免對記者不理不睬。

至於「我有什麼可以幫你?」的提問,有些人向梁若芊嘮叨,指有被看扁的感覺,這些人會自忖:難道我沒用嗎?須要你幫助嗎?梁若芊不認同這種想法,亦相信不是每個人都會這樣想。

請別雪上加霜

不過,訪問倖存者或死傷者家屬的時間可能很短速,未必適合用須時較長才拿到有新聞價值資訊的開放式提問,所以記者會較常用封閉式或引導式提問,「你是否不開心?」是其中之一個例子。但有關提問須要考慮刺痛對方的程度,雖然這難以有清晰界線,但向丈夫以死相救和兩名女兒均已遇害的梁太提問:「你有無死過番生的感覺」,大部分「行家」都認為過了界線,不然,有關問題不會迅即在馬尼拉採訪的記者圈內廣泛流傳。

只是,記者真能直接向倖存者和死傷者家屬的機會其實不多,《蘋果日報》高級記者雷子樂表示,由於家屬都是隨政府人員到菲律賓,記者可以自由找家屬、接觸家屬的機會不多,遑論詳談。雖然記者有機會跟在酒店大堂等候登記入住的家屬或在醫院範圍碰上他們,但這些場合並不適宜做訪問。

他續稱,路祭後,中外記者都有上前訪問家屬,但也只限於「遞咪」,沒有提問一些影響他們情緒的問題。

其實,港府的「保護」功夫可謂十分到家,記者亦不想增加家屬的傷痛,以致白白放過不少提問機會。例如在家屬離開酒店預備乘機回港時,港府官員「請」記者不要提問,而各行家亦接受如儀。但筆者認為,如果「行家」同意只是提問而不一湧上前,未嘗不是一個平衡各方關注的做法。

事實上,菲律賓醫護人員和義工的做法更為可取。據了解,多批記者先後採訪父母雙亡的小妹妹汪綽瑤,每次,醫護人員和義工都提醒記者,不要談及她父母,因為她仍未知道父母雙亡的惡秏;每次,記者都沒有越界探問小綽瑤知道惡耗後的反應。反而是當香港電台記者陳易安訪問完汪綽瑤預備離開時,冷不防她幽幽地冒出一句:「我很想念爸爸媽媽、很想念弟弟」,令這個有兩個孩子的父親也鼻頭一酸,差點掉下男兒淚,趕緊勸汪綽瑤快些休息後便離開,以免被她追問父母下落時,不知如何應對或穿崩。

採訪為上

對一些已經有數十年經驗的記者來說,這些感覺可能是頗為遙遠的。入行快三十年的《蘋果日報》高級記者林社炳說,馬尼拉事件的發展出乎意料的,是流血收場,這令他感到震驚,但採訪時那容細想?只管想點子做新聞,而且要跟政府人員競賽,事實證明,大部分搶到的新聞都是在港府人員抵埗前完成的。

他透露,處理這些「大突發」時,最講求技巧和打游擊,之後便盡快離開現場。所以他不會跟姿態挑釁、梁太身旁的親友硬來,因為這不會讓他獲得一個有內容的訪問;所以他不會跟在機場禁區內攔阻他們採訪的菲律賓記者吵鬧,而是繼續四處游走去「搲」新聞。簡單而言,就是要用最有效的方法完成採訪任務。

獨立「搲」新聞可說是突發記者的特性,因為不會有人「餵料」給你,必須靠記者自己憑觀察、常識和一雙會問的嘴巴去「重組案情」,拼湊事件,所以有跑突發經驗的記者不會蹲在酒店等官員簡報情況,而是快人一步,到當地警局、槍手家鄉、殯儀館跑,而獨家新聞和事件的深層原因就是這樣試試撞撞找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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